弗韩 双韩 关于念力毒素的清除 3

　下一章完结，这篇干干净净没有东西。

　　*

　　弗丁放下韩萧的身子。韩萧仰面躺在神识之海上，把头扭过九十度，半边头埋在水里。

　　“弗丁。”韩萧叫了一句，“你当了这么久的万人迷，很多事情你也清楚的吧。”

　　弗丁只是单纯站着，他当然比其他人更清楚。很多一往无前的感情永远只是蓝天飞鸟，屁点痕迹都留不下来。

　　“我只是没想明白。”韩萧捏了捏眼角，“论长相你自己也不差，论实力破碎星环也有不少超a。我到底哪里值得小秘书你觊觎的？”

　　弗丁噗呲一笑：“如果但论实力就可以产生喜欢，你是暗示我去喜欢赫伯尔吗？”

　　“你体内还有这么好一个老婆。”韩萧叹气。

　　“说不定她看你被我压，正拍手称快呢。”弗丁挑眉。

　　韩萧摸了摸下巴：照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厌恶程度，还真说不定……

　　弗丁埋下身子，把脸凑了过来。

　　韩萧“啧”了一声，把头扭开了：“一次够了。”　　

　　弗丁的手微微收紧，不过韩萧自然看不到：“我对你不是喜欢。”

　　听到这里，韩萧扭过头来，盯着弗丁的眼睛。

　　　　

　　弗丁生于荒芜的半殖民星球，不过是破碎星环万千流放星里再卑微不过的一颗。但偏偏晨星选择了这里，偏偏他救了晨星。

　　被寄生和控制的时候，弗丁咆哮过、反抗过、挣扎过……认命过。

　　四年九个月十四天八小时二十三分钟。

　　几乎可以磨灭他理智的长度。

　　他以为自己会是画屏上的鸟，死的时候，连羽毛都腐烂在绸缎上。甚至韩萧将他放出来的时候，弗丁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世界。

　　五年的时光已经磨光了他所有的棱角，以至于他可以坦然面对晨星而内心没有恨意。

　　

　　“韩萧，你对我和晨星是怎么看的？”弗丁没去勉强韩萧，而是慢慢扭过身子，学着韩萧的样子把半个身子浸入水里。

　　“两个可怜人。”韩萧仔细想想，“你们挺像的。”

　　“是的……我们真的挺像的。”弗丁的眼神涣散地看向天空，五年的绵长岁月几乎同化了他们细枝末节的小习惯。

　　

　　他们真的很像。弗丁想，像到连最亲近的人都分辨不出来。

　

　　弗丁的眼神慢慢聚焦，他想起那时晨星再次出来，控制住他的身体，而韩萧紧紧握住晨星的手腕，眼神却看向弗丁的时候。

　　“别装了，你骗不了我的。”韩萧当时说。

　　弗丁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，晨星的演技真的算得上是天衣无缝，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，哪些动作和习惯是他自己的。

　　而韩萧偏偏能认出来。

　　能分辨出这副骨肉皮囊下，一个早已没有棱角的灵魂。

　　

　　弗丁的声音还是染着习惯性的笑意，只是这笑意实在听起自嘲感十足：“我只是贪念而已……”

　　他到底只是贪念韩萧给他的自由，贪恋韩萧对他毫无来由的重用和喜爱。

　　弗丁就像是一支细口的花瓶，看着美丽动人，但灌进去的东西很少，出来的就更少了。

　　只能待在那瓶肚子里不断发酵，慢慢变成一腔绵长浓厚的东西。

　　

　　弗丁坐起身，眼神和韩萧的正面交汇上。韩萧收回目光，把眼神又望向天空。

　　“你只是分不清感激和喜欢。”韩萧又说了之前的话。

　　弗丁只得低低笑出声：“你会对着你的恩人硬吗？”

　　“你会因为你的恩人跟别人的接触而气愤、嫉妒吗？”弗丁的手慢慢摸上韩萧的耳侧。

　　“够了。”韩萧摁下眉头。

　　“你会一边想着恩人，一边打飞机吗？”

　　“我说了。”韩萧坐起身，打开弗丁的手，“够了。”

　　弗丁只是笑着，韩萧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水渍。

　　此刻韩萧的面前是光源，而弗丁坐在他的身后，看着韩萧逆光而立的背影。弗丁坐在阴影里，抬起头，仰望他几乎覆盖视线的肩膀和笔直脊梁，笔直到仿佛不会为了任何人弯曲。

　　弗丁下意识地伸出手，想去碰触韩萧的背影。弗丁不止一次的觉得韩萧只是晨星为了麻痹他，在意识之海里的一份幻影，而正真的自己其实还被掌握，被囚禁在第一人称视角的牢笼里。

　　当他指尖快要碰触到韩萧衣角的时候——手被人握住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他说了。”那个人的手掌死死攥紧弗丁的手腕，声音极低极细，若不是弗丁是念力师，对念力之海里的感触极为灵敏，肯定是不能听到这句话的，“他说了，够了。”

　　弗丁抬起头，和那人的视线猛地撞上。

　　那是一张脸，一张和韩萧几乎一模一样的脸。

　　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，弗丁终于发现韩萧能认出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，毕竟他看到那张和韩萧几乎一模一样的脸，却一瞬间升起敌意。

　　“你是第二人格？”弗丁的手掌凝结成出一把念力刀，另一只手则被男人紧紧握住。韩萧转过头来，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，目光里还有点好奇。

　　“放下刀，弗丁。”韩萧拍拍弗丁的肩膀，“你在这里打不赢他的。”

　　这毕竟是韩萧的神识之海，第二人格作为这里的一部分，自然有权利调用这里的力量。

　　韩萧看向第二人格，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对话，还确实真有点怪异：“我们谈谈？”

　　第二人格听后愣愣地松开弗丁的手，张开嘴巴，指指自己的口腔，发出一阵“啊”的声音。

　　“你饿了？”

　　第二人格摇摇头。

　　“你不会说话……？”

　　第二人格点点头。

　　

　　你放屁。

　　弗丁在心中想。

　　

　　“那行吧，”韩萧的手慢慢攀上弗丁，示意弗丁把念力刀收起来，“你有名字吗？”

　　第二人格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
　　“到底有没有？”韩萧有点哭笑不得。

　　“他想说，他是韩萧，又不是韩萧吧。”弗丁语气缓和，慢慢收起手里的念力刀。

　　第二人格点点头。

　　韩萧托着下巴，认真思索许久：“叫你韩二好了。”

　　弗丁绷着脸，差点笑出声。

　　韩萧的取名能力，确实不会随着实力增长有丝毫变化。

　　弗丁的语气有点讽刺，摇摇头：“名字不过是徒留怀念而已。”

　　韩萧沉下目光，慢慢走上前去。弗丁站起身，把自己横隔在二人之间。

　　“做吗？”韩萧笑的狡黠，看着第二人格，“像之前一样。”

　　弗丁只觉得胸腔里一阵翻滚，连带着他心中数不尽的嫉妒和怒意。他明知道自己二人一开始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解决第二人格，做到这一步本来就是必然的。但弗丁还是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，什么声音都没有，却还是一堆堆的挤满了他的整个胸腔。

　男人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韩萧。明明第二人格现在还处于胚芽阶段，还未萌发出成熟的人格意识，但此刻他看着韩萧，韩萧却从他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瞳孔里看到了无数挣扎和不甘。

　　男人一步一步走向韩萧，步子在神识之海的水面上踩得稳稳地。他走过弗丁，肩膀也稳稳地撞了他一下。

　　韩萧有点好笑，他张开手臂，缓缓和这位什么都不懂是男孩拥抱。

　　“嗯。”男人点点头，整个头颅都埋入韩萧的肩窝里。